“想不到这位兄台也有同样的感怀,怪不得与那些酒囊饭袋格格不入,在这里独自一人喝闷酒啊。”
赵尚义身后突然传来陌生人的声音,把赵尚义吓的不轻,一是这厮突然绕到自己身后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二是自己念的这首诗,上纲上线的话,是可以当做“反诗”的。
那人见赵尚义颇有些惊吓,连忙出言劝慰道:“阁下不必惊慌,你我同道中人,我怎会向鞑子举报你?再说这四周也有我的部下隔离,自然没有其他人知晓兄台说过的话。”
赵尚义心想:“您过谦了,我和您可不是同道之人,我很想和那些酒囊饭袋在秦淮河畔打成一片的,只是缺钱罢了。”然后猛然又捕捉到另一个关键词。
“你的部下,隔离?”
“是,阁下选在此处,不正是一个方便说话的僻静之地吗?时间匆忙,我们也不必过多寒暄了,在下张煌言,鲁王麾下翰林修撰。欲与迪将军共商大计,光复南京。”
赵尚义:“你莫不是找错人了吧,我......”
张煌言:“赵使者,我们也没有时间再互相试探了,您弃笔从戎留下的信,我等可是见过的,若非在下的亲信帮您干掉了那个所谓的同窗好友,只怕此刻您的家人已经因为好友的举报而被清军逮捕。只要稍加分析,便可知道您肯定是投奔了最近名头正盛的西夷兵统领迪将军。虽说您暂时安全,但恕张某之言,您在将来已不适合做间谍渗透的工作。”
一个个信息把赵尚义的脑袋炸晕,而张煌言要的就是这样先入为主的效果,当即接着说道:“长话短说,迪将军何时发起对南京的进攻?据我所知,迪将军所部精锐,但数量甚少,面对南京大城未免心有余力不足。而我主鲁王麾下兵士众多,更兼大义名分,与南京士绅来往众多,可引为外援。我们双方联手,未尝不能一举收复南京。”
赵尚义正准备说些什么,张煌言说的道理不差,言语也颇有鼓动性,双方的联合也确实能共赢。但赵尚义不是一般的书生,即便平日里浪荡了些,但在大事上,却有着格外的细心。首先,他的直觉令他下意识保持谨慎,而同时他又通过观察张煌言的眼神,察觉到了不经意间的闪烁。
只是一瞬间,赵尚义便结合迪米特里之前提供的情报,知道了问题所在。“险些着了你的道了,若是顺着你的话接下去,我能为迪将军争取的筹码就太少了。现在,攻守易形了。”赵尚义心想。
“煌言兄,我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收复南京,功劳、赏赐、名分如何分配,其中的扯皮部分不是我俩这一晚上就能谈出来的,也别用大义来绑架我。当今乱世,沧海横流,大家联手不过是为了共同的利益。再者......煌言兄,你大可以直截了当的告诉我,满清大军是不是已经发起了对钱塘防线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