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情绪有些复杂,盯着地板看了良久,牙齿却死死的紧咬着早没已没有半丝血色的唇,极力的压制着自己。
灰暗的眸子时而如波涛汹涌暗流起伏,时而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脸颊上好像都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整个人也都虚脱无力了起来。
就这么毫无征召的,猝不及防的把自己丢在了沙发上,双眼空洞的,绝决的,没有丝毫贪恋的就这么倒了下去,随后一片明澈。
看了看坐在对面双手捂面的曾忺,又看了看视线模糊的酒,双手都止不住的颤抖,好久才抓稳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就这么一饮而尽,虚脱的将杯子滑落在了地上。
木讷呆滞的偏头看向不远处的江晓晨,双眼有些浑浊,但却不曾移开视线分毫。
“晓晨,你这一走就是五年,五年呐,终于肯回来了。”
是啊,终于,肯回来了。
放过了他们,也放过了自己。
曾经种种,过往种种,终究他重新站在了他们面前。
说完这句话,压在心里让他窒息的大石头好像也放了下去,只见他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在这一瞬间,很多的事情好像随着他的叹息也渐渐的发生了变化,三个人的眼神相互交织在一起,心里却是说不出的轻松和畅快。
这么多年了,曾忺是最懂他的,他们的关系是最密切也是最像的,看着他故作轻松的样子却也不忍心也不愿去拆穿。
就这么看着,就算是假的又何妨?
最终,他还是回来了。
迈出了最艰难一步的他,他们可以也应该迈出余下的九十九步的,这是他们欠他的。
或无意,或无心,或无奈,但终究是欠他的。
有些过往,不堪回首,纵然纠葛,但代价太惨痛已经无法挽回了。
其实,这几年,他们谁又比谁过的真的好多少呢?
不都是如在地狱边缘试探,看着满路繁华火照花开,忘川河畔近在咫尺可又怎会心甘。
错了,弥补就是了。
弥补不了,尽力就是了。
带着遗憾和亏欠行走,真的太难了。
可是,又怎么忍心欺骗自己呢?
他脸上的难过是那么真切,那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