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以后翠花就在我这边听用吧。”
之前那两个护院说了,四娘找沈纯有事,正好现在他也要把祁琪的情况跟对方交待一下,便带着女孩一起过去串了个门。
而听到他的要求之后,四娘老脸一沉,立刻摇了摇头。
“不可。上使确实还差一个体己的使唤丫鬟,但此人来历不明,而且之前一连病了四天(就是下线一整天),想必是个体弱多病的。依老身看来,不如就让侬儿来上使房中伺候好了。”
房中伺候?
请原谅沈纯想岔了,过了将近十秒钟,才在组队频道中祁琪的呼喊下回过神。
“嗯哼!不必了,侬儿她们一家说不定很快就要翻案,到时候她也可以从良回家,就不要麻烦了。”
这个说法很是有理有据,但四娘听了依旧摇头,脸色更加晦暗。
“上使有所不知,此事如今又出了变故。”四娘话说了一半,瞥了眼祁琪之后便调转话头,“翠花,你先出去罢。”
四娘很明显是不信任祁琪,毕竟事关重大,换做之前,就算沈纯也不敢随随便便告诉她。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他招招手示意祁琪走上前,大大方方地说道:“四娘不必多虑,我已经收了她为徒,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徒弟跟师父本应是很牢固的利益共同体,但在玩家加入游戏之后,师父突然就成了一个高危行业,面临着内忧外患的风险。
而在这一点上,玩家师父和NPC师父的待遇并没有什么不同。
四娘没有说破,只是略带深意地瞄了祁琪两眼,压低了嗓音说道:“原来翠花也是自己人了呀!不过么,需知我们东厂素来都是私设邢堂,总共有不下二十来道酷刑。一般的犯人都是从棍刑、插针、刷洗之类的做起,但对于叛徒,场卫的老手通常都是直接弹琵琶!”
这里的弹琵琶自然也是一种酷刑,但祁琪对此完全没有一点概念,对于其他的酷刑也谈不上害怕。
反正可以下线,大不了删号重玩。
不过现在碰到沈纯这么个好说话的便宜师父,她倒是真的想要好好玩下去,可以在紧张的复习过程中找点刺激娱乐一下。
沈纯可不知道手边人的想法,听到四娘这一番恫吓之言,他心底是有些生气的。但一来不能表现的太过,二来么……
反正只要他坚持让祁琪做自己的丫鬟,四娘也没办法拒绝~
确实如他所想,在僵持了一分钟后,四娘终究是叹了口气,道出了绣侬姐妹的近况——
首先一点,如今那满城富贵,以及那些个江湖草莽所惦记的26万两灾银,其实早已经出了城,分散在周围大大小小的一个个驿站之中。
驿站,一般来说就是传递情报,以及供外派官员起居换乘之所。而在明代,甚至连军需物资的转运,以及各地朝贡输送都要依靠驿站来实现,其功能愈加紧要。
如此紧要之所,东厂自然早就安插了各种耳目,像南直隶这种要害之地更是彻底抓在手里。
这样既可以掌控全国各地的情报,又能在出行时穷奢极欲一番,何乐而不为呢?
按照计划,这一次沈纯他们盗走的灾银也应该是通过各地的驿站,不着痕迹地汇入京城东厂之中。然而在存放了仅仅四五天之后,26万两银子就只剩下了10万两不到……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有人监守自盗?”
沈纯很是惊讶,连九千岁的银子都敢动,真英雄也!
听了他这话,四娘先是摇了摇头,随即点了点头:“是也不是。上使有所不知,那安邦彦作乱贵州,而官军兵粮短缺,军械老旧,始终不能驱赶,故此那银子便先拿去剿匪了。”
沈纯哪知道安邦彦是谁,但更让他惊讶的则是东厂对这批银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