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月慌张地回头一看,见舂夏已在两三步外候着了。
见她一副心虚的模样,舂夏很是不屑道:“呦,妹妹算得一手好卦,知我今日要蒸蔗糖糕,现赶着吃现成呢!”
伴月强装镇定道:“瞧姐姐说的,昨日看伙房治了好些食材,想着有大灶要烧,便悄悄儿来搭把手,阿姐莫要嗔我多事才好!”
舂夏顺着她说道:“怎么会,那敢情好啊!我昨儿个在竹林那边刨洋芋,回来时被阶上的青苔滑倒,胳膊直直摔下,现在还疼呢。你来了,正好,帮我舂米!”
伴月如同轰去魂魄般,失落地同她去了。
旮旯里,榛练抓着一把舂夏刚炒的瓜子,将一切尽收眼底,十分得瑟地磕着。想着软糯的蔗糖糕,已是称意,越发卖力地盯着周遭,把个尔湘苑守得如铁桶一般。
三三两两的道口,一个茶博士刚支起酒幌子,眼瞅着前面车马驰来,吆喝道:“热乎的烧饼,喷香的肉粽,入味的茶叶蛋......”
“郎君,起早雾气寒凉,咱们又都走了不下三个时辰。可巧,前边有个铺子,吃点热乎的,温润脾胃,倒也便宜!”芃信分说道。
尚琛听着某人的咕噜声,已是忍俊不禁,忙温言道:“也好,只别张扬了,我与茗儿在车上自吃,你们随意。”
半个时辰前,茗伊被肚皮叫醒,怕尚琛揶揄,只阖着眼皮装睡。现听着有吃的,来了精神,忙起身正襟危坐,又道:“郎君,不妨多带些干粮,便是露宿荒郊也不怕饥荒!”
芃泽听了,忙道:“茗娘子说的是,我这就去办,顺带多装些水。”
说完,同芃晓一道去了,只留芃信照看。
马车里,尚琛笑道:“怎的就要露宿荒郊了?”
茗伊狡黠道:“天不亮就死命赶路,还瞒着大娘子,怕是有机密事,一刻不得耽搁。既如此,莫要打尖住店,困了略歇歇,存点精神继续上路,等到了地儿,有多少觉睡不得呢?”
尚琛听她言语直白爽利,倾吐之情萌发,遂将此番出走缘故与她细细分说。
芃信原地守着,看马儿吃麸料,听了一耳朵,心道:好个小娘子,怨不得郎君偏疼她,比别人伶俐了十倍不止。行事又有章法,知情识趣的,便是做了管家娘子也不差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