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院这边,尚大娘子用过早食,理了理【手实】,对了下帐本,已近日中。见籽福端来茶点,心道:平常,琛儿请安总是不误点的,今儿个怎耽搁到现在,连个人影也无?
正值尚清休沐在家,与她说道:“昨儿个鑫王把阎立本的《萧翼赚兰亭图》赏了我。”
尚大娘子眼睛一亮,忙问道:“好像以前听阿爹说起过,这画上讲得可是太宗御史萧翼,从辩才手中将《兰亭序》骗到手的故事?”
尚清附和道:“娘子真知!干脆叫琛儿前来赏玩这幅画作,烦劳你跟茗儿给我爷俩烹茶,好好受用一日。”
大娘子见郎君难得的兴致,心下欢喜,转身向籽言嘱咐道:“上尔湘苑把二郎请到【泠然居】,还有茗儿,记得叫苒春跟着伺候。晌午饭往【露申榭】送去,迟些再上也不打紧。”
不多时,苒春随籽言入室,手中捧着一封信笺。
尚清正与娘子品画,见此情状,忙卷轴合上。大娘子接过信,与郎君忙忙地拆开细读,当下齐齐愣住,你道为何?
【喜】得是,瑞儿有了下落;
【悲】的是,孩子忘了娘;
【忧】得是,琛儿去了南诏;
【惧】得是,穆府如何调停;
【盼】得是,齐齐把家还。
足足过了一盏茶,二人才回过味,相视而笑,又是何故?
于情,尚瑞命在旦夕之间,需先发制人;
于理,南诏王仰慕天朝茶事,需茗儿协助;
于公,尚府有恩于她,此番尽可全了缘法。饶是穆府不肯罢休,对步朝堂,仅需顺理成章地聘她,既可保全茗儿的清誉,又能守住自家的清贵门风,更称了琛儿的心。
于私,穆府少将军不曾见过茗儿,若是知晓她与琛儿出走南诏,少不得膈应,亲事做不做准还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