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之回首遥望,是太虚观方向,那大殿顶上雷鸣不止,电光乱窜。
“天师出山。我大明幸甚。”王夫之面西遥遥行礼。
书阁里温暖如春,几个负责侍候夫子的书院弟子正围着一盆火在烤饼吃,见王夫子进来都起身行礼。
王夫子摆摆手,在火边坐了下来,望着火苗跳动,沉思不语。
大明有难,天师出山。
今夜是天子领万民祭天,这是千载头一遭的好事。
然而这个时辰天师下山,绝非是去朝贺天子。
果真大明有难?
王夫子长叹一声,起身问道:“可知书院行走现在何处?”
有弟子回道:“夫子且安心,书院行走公孙先生申时便前往京城。”
夫子点头,沉吟了一下,说道:“有书院在,我可安心。”
不过他眼睛里,依然透着深深的忧虑。
符宗天坛,水囚牢大殿,鹿迎风坐在坛下,正独自喝着闷酒。
突然,高坛上的白袍客睁开了眼睛,双目神光湛湛,射出两道光芒打向一个角落。
只听得一声惨叫,一道身影在黑暗中显形,扭曲着在地上嚎叫。
几个符宗弟子忙过去将他擒住,带到鹿迎风面前盘问。
“说,你是如何进来的?”一名符宗弟子将他手臂关节锢住,鹿迎风睁着醉眼问道。
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那人皱了下眉头,缓缓说道:“你们天坛门户大开,当然是走进来了。”
鹿迎风使了个眼色,一名弟子匆匆离去,不一会便回来禀报道:“回真人,在天师像后,发现了一张缩身符。”
接过这张发皱的符纸,鹿迎风观瞧,这符纸是用过了,朱砂字迹斑驳,就要消散而去。
“谁给你的缩身符?”鹿迎风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符宗里,能画缩身符的人,只有三个。
“碰巧遇到,顺手拿了。”那人冷笑。
鹿迎风直了直身子,酒喝多了有些不适,大声喝道:“休要骗我,碰巧遇到,我且信你,那如何解释你知道它是缩身符?”
“这…”那人被问住了。
“你又如何解释,你知道它是缩身符,然后又碰巧学会了我符宗功法能催动神符?”鹿迎风伸手就要打那人,突然酒意上涌,吐了对面一身。
几个弟子在身后死死掐住刺客,没办法,不是他们警惕性高,只因为他们也站在鹿迎风对面。
这刺客,被鹿迎风一顿狂吐,浑身上下淅淅沥沥,直往下滴酸水。
然后,这刺客也吐了…
鹿迎风吐了出来,精神清明不少,见此状,忙打出一道疾风符。
有风鼓荡鹿道长的袍袖,一阵狂风迎面吹来。
好吧,刺客又吐了自己一身。
为什么说又,因为他之前所吐,随风入口,于是开始了第二番。
不堪入目,不堪入目。白袍客闭上了眼睛,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