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等你的答案,你也知大将军素喜**,为她婚事也操碎了心,只要你能替大将军了了这桩心愿,莫说安池监,更大的荣华富贵,也可许你夫妻,该如何你自己思忖。”
霍显的话如同在淳于衍心头重重敲了一击,内心无比挣扎,离去的步伐又明显比来时沉重了不少,淳于衍不知自己那日是如何走出霍府的,但若能重来,她希望从未踏入过霍府,然而这一切又能怪谁呢,人终还是逃不过荣华二字。
一直关注着霍府,又让淳于衍再登霍府的戎夫人,自然早早得知了消息,也命人在霍府门外小心看着,当听到下人来报淳于衍离开是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慢慢放大,而笑中狡黠更甚,“咱们可看一出好戏了。”这是她入宫对戎美人所说之话,语中之意也只有她们母女明白。
霍成君回府之时,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未及深思,只当是自己离开了几日,熟悉了宫中的环境,才会如此,依然如同往常一般,闲时抚琴绣花,提笔勾勒出一幅幅的轮廓,可只有她自己清楚,这个模糊的轮廓在自己心中的印象有多深,模糊的影子代表的却不是记忆的模糊。
汉宫好似往日那般,在上官幽朦的安排下,年关虽越来越近,但一切秩序井然,她也早早做好了安排,越是临近反倒越是轻松,而刘病已在收到边关传来的战报时,便快步至椒房殿向许平君讲那好消息,临近半年的匈奴之战,大军岁未归,可捷报已传来,这是刘病已登基后的第一战,便能俘获匈奴大数量的牛羊,斩首匈奴不少,虽说捷报中带着几许血腥,可要得这天下,血腥是必不可少的。
许平君依然卧于床榻之上,当然偶尔也会下榻走走,却未出过椒房殿的门,瓶中的梅花虽比之前开放得多了些,可却有枯萎之姿,带着苍白的脸色,虽然不喜这样的血腥,却也为着刘病已的兴奋而绽放着笑容。
“平君,年后天暖起来了,你定然好了,到时我带你至长安城最高处,看这大汉河山,那是我们的。”他雄心壮志,许平君病得虽久,可有好转的迹象便是好的,又有这喜报,刘病已欢喜之色愈盛,携手所爱之人,尽染山河风光,是何等的畅快人心,此时的刘病已就这样期盼着。
许平君乖巧地点点头,“病已,年后我们便去。”那脸上的笑意任是病容也挡不了,而许平君也相信,年后他们定能一同到那至高之处,看至美之景,两人之间总是有意无意地漫着浓情,总是有意无意地烧灼着旁人之眼。
新岁之事忙活地已差不多,上官幽朦又甚少踏出长乐宫,兴致来时,独自至红梅林的石凳上小坐一会儿,一个人莞然而笑;而更多的时间是望着长信殿前的红梅发呆,这株红梅乃是昭帝临走前一年的寒冬,命人栽下的,想来那时他已知自己命不久矣,只是放心不下上官幽朦,便栽下这红梅,也给上官幽朦留下了一个念想。
手指触碰梅蕊,拂去梅上因夜雨留下的水滴,“花开花落,梅若有魂,说不定会有你一缕,我笑着你定然看得见。”红梅愈盛,上官幽朦的笑容也愈发大,一个人独守幽静宫殿,但有了这一树生机相伴,好似也没那般寂寞,这一树显眼的红也如同盛开在了上官幽朦的心中。
可惜霍成君却无法像上官幽朦这般平静,眼见新岁将至,霍光与霍禹为了霍成君的婚事倒是急眼了,大将军之女迟迟不嫁也说不过去,当然霍光更多的是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尚有权势之时,将女儿托付给可信任之人,他不求对方权势如何,只要能让霍成君一生安然便可;而霍禹着急的是,妹妹再不挑个好人家,便真成了大姑娘,到时霍家不仅要罚银,霍成君更会因猜测被人指指点点,而且还无人可挑,当然这种情况若真发生了,霍禹定然会找到那人,然后以武力解决,这也是他解决事情最爱的方式之一。
而当事人霍成君却是坦然得很,慢慢翻看眼前再次送来的画像,然后满眼无辜地看向两人,表示没有中意之人,“女儿说过,婚姻大事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爹做主便是了。”
霍光倒是想做主,奈何霍禹在一旁瞎起哄且不说,霍显却是不论何人,都不同意,总能挑出些不足之处来一时间,霍光也不知该如何决定,又想着毕竟是女儿的终身大事,若霍成君对当中何人有眼缘,自己也不必这般难以决断,霍显亦无话可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