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三天,他才最终停下笔来,书案上,一幅栩栩如生的仕女图已跃然于纸上。
出了门来,看见支撑不住,抱着一个盛水的木盆,半倚在书案桌脚边上睡着的乔羞玉,比起他来,真正劳累的是她,又要烧药汤,又要给他推拿针灸,疏通经络。
眼中闪过一丝歉意,走到她跟前,将她轻轻抱起,出了书房。
……
“啊,水凉了!”
乔羞玉梦呓中猛地惊醒,发现自己已躺在床榻之上,正要起身,看见流云风正坐在床边凝视着她,脸上一红,“画完了吗?”
流云风笑着点了点头。
“破了禁制吗?”
“还差一点,可能机缘未到吧,你劳累多时,安心歇着,明日是国子监开学的日子,这段时间我可能要在国子监专心攻读,你们姐弟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就将这传音鹤放出。”
乔羞玉点了点头,将流云风给的纸鹤收下,放下心中担忧,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渐渐地沉入了梦乡。
……………
开春,国子监入学的日子,新晋举人士子进入国子监,迎接他们的是老举人们。
殿试每四年举行一次,寒门子弟一般一次殿试不中,迫于经济的压力,便会离开国子监,向吏部申请任命,前往各地方上任,只是今生怕也就止于七品以下的小吏了。
寒门子弟想要在国子监里平安度过这求学的四年,唯一的方法,就是寻得一靠山,攀附权贵。
入学这天,打听好消息的士子们,早早地迎在国子监大门口。
“李解元到了!听说他是吏部侍郎陈大人的外甥,前途无量,快去迎迎!”
有人暗自嘲笑:“这些人懂什么,比起吏部侍郎陈大人,洪福安可是洪福世家公子,又是吏部尚书洪福广大人的亲侄儿,搭上这艘船,将来还愁官运吗?”
“听说这次那绣花枕头流云风也中了三等,要不要也迎迎,再怎么说也是相国之子,名门之后。”
“这样的惹祸纨绔,别说给你带来好运,不拖累你就不错了。”
“搬山兄也来了,他可是右相国最疼爱的嫡孙,将来肯定是要身居高位的,得好好巴结巴结。”
入学子弟的马车陆续地停在国子监门口,士子们都权衡着利弊,朝这些世家子弟涌了过去,祝贺之声不绝于耳。
这时,一声刺耳的惊叫响起:“脏兮兮的,哪冒出来的臭要饭!谁让他碰我箱子的,小心弄污了我的文房四宝,快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