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那马英终究是一个娘们儿,这千户我不当谁当?到时哪怕她不同意,手底下的兄弟恐怕也大多愿意跟着我赵千户吃皇粮,而不会跟着她马当家去做贼,这就是典型的被我卖了,还要帮二爷数银子呀,哈哈!”
赵锐越说越得意,最后拍着桌子哈哈大笑,暗道水浒传没白看,当初宋江不就是玩儿的这套吗?
李婉柔却是呆呆地望着他,好半晌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张了张嘴,硬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二爷,这…”
“嫂嫂,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科举当官太难,太辛苦了,哪有杀官造反受招安简单快捷?这年月只有傻子才会死读八股,功名利禄当然要马上去取。”
“可…可是,卫所的千户是武官呀!来路又不正,岂有前途可言?”李婉柔下意识的反驳道。
“迂腐,武官怎么了?手里有兵有钱,又正值乱世,武官可比文官吃香多了。”
“哎!嫂嫂终究是说不过你,无论杀官招安,还是科举入仕,文官也好,武官也罢,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嫂嫂就别无他求了。”
李婉柔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言,她发觉二爷的想法每每都离经叛道,可细细一想,又觉得颇有道理,真真是被弄糊涂了。
糊涂的远远不止李婉柔一人,随着各地读书人奔往大同,天天齐集知府衙门外,大同知府同样有些糊涂了。
赵家的事,谣言一起他就派人去打探了一下,至于是事实还是谣言,就要看那赵锐的态度了。
本来当初赵锐没来送礼,让他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但毕竟是朔州地方上的事,他也不好插手,现在事情闹大,捅到他这里来,自然要趁机狠狠的敲上一笔。
奈何左等右等,那赵锐也不见有动静,心里也是异常的恼火。
可他毕竟是去年府试的主考官,说起来赵锐还是他的学生,于是就想再等等,甚至将赵锐的同窗都叫了过来,暗示一番。
随着事情愈演愈烈,大同知府也彻底失去了耐心,正准备先上报太原,开除赵锐的学籍,再抄家问罪,以平息民愤。
然而,正在此时,一股谣言在大同府境内又再次传出,同样是朔州大户王家,竟然给后金鞑子走私兵器。
这就不得了了,短短两天时间,谣言就传得沸沸扬扬,莫说读书人,连市井百姓都叫骂不已。
而这次,就不是大同知府能管得了了,兵备道,都指挥使衙门,总兵,巡抚,甚至是宣大总督都被惊动了。
一时间大同宣府的各商家都急了,尤其是张家口的八家,这盖子要是掀开那还了得,于是纷纷发力。
毕竟任由谣言扩散下去,鬼知道会不会传到京城,要是那些吃饱没事干的御史言官,在朝堂上一弹劾,那就坏大事儿了。
所以短短时间谣言就被掐灭,普通百姓敢乱说,赏一顿板子,士子书生严厉警告。
当然也有一些读书读傻了的秀才,不听劝告,在公开场合大放厥词,对这类人各地官府都是丝毫不手软,全都开除学籍,关起来。
可见晋商的影响力有多大,连带着对赵锐的谣言也被掐灭了。
一时间走私兵器物资给后金仿佛成了一个禁忌,整个大同宣府上至官员卫所,下到士绅学子都闭口不谈。
至于最底层的百姓,尽管愤慨那王家所作所为,心里大骂官府不彻查此事,但话语权从来就不在他们身上。
一个个连县城都没去过,叫的再凶又有个屁用,何况民堡上面还有士绅压着,军堡有武官压着,谁又敢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