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少说两句,林氏的嫁妆,你也没少用啊。”
“你还给我算这个,大部分不是你们两兄弟用了,好了,现在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你是存心让婆母给我难堪吗?”
“我没这个意思,我不是说了吗,我主动找母亲把事情说清楚。”
苗氏舍不得自家男人吃亏,道:“法不责众,你别犯傻,你与二弟一起去,这事闹出来,昌国公府的脸面都没了,老太君自会替你们遮掩。”跟孙女比起来,肯定还是两个儿子更重要一些。
卫浚想了想,还真是这个道理,他起身去找了卫淹,兄弟俩合计一番,次日一早,就去了萱和堂,当着孟氏的面,把话都说了。
孟氏早已心理准备,冷静地问道:“还剩下多少?”
卫浚低着头,片刻道:“只剩几百两银子,五十亩地。”
这几乎就是花完了,孟氏气得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你们、你们——”
两兄弟跪在地上,卫淹巧言辩道:“母亲,儿子与大哥实在是迫不得已啊,如今在外面行走,处处都是要花钱的地方,咱们昌国公府传到这一代,就是最后一代了,儿子总要想想办法,不能看着卫家倒下去。大哥与儿子若是在朝堂上有了位置,日后可以做兰亭侄女的靠山。而且这些钱,儿子不白拿,就当借侄女的,日后一定还给她。”
他这么一说,卫浚羞愧起来,“二弟,千万别说这话,这事与你无关,大哥自会想办法。”
卫淹松了口气,他不过是卖惨而已,大哥能担下来最好,反正他与兰亭是亲父女,总不可能女儿逼着当爹的要钱。
“真是糊涂啊,你们需要钱为什么不跟我说,你们这是欺负孤女啊。”孟氏心里很难受。
卫浚表情讪讪的,“母亲,儿子会照料兰亭。”
“照料?挪用女儿嫁妆钱,这是你当亲爹该做的事情?指望你照顾她,只怕你会卖了她!”
卫浚磕了一个头,忍着羞说:“母亲,您言重了。”
孟氏老了,但不是老糊涂了,若是卫浚卫淹有正当用钱的地方跟她说,她岂会不给,只怕是花了很多不必要的钱在别处吧,毕竟从她这里拿钱,每一分每一厘做什么用了都有交代的清清楚楚,从林氏的嫁妆里挪用,可就简单多了.
卫浚见孟氏不说话,心里越发忐忑不安,道:“母亲,事已至此,还需要您去跟兰亭说说,都是一家人,这事儿千万别出了昌国公府夫人大门。”
孟氏讥笑道:“怎么这时候想起了兰亭背后的太子与贤妃来?兰亭才被皇上封为郡主,你担心她去找皇上告状?”
“这倒不会,”卫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兰亭要是真把这事闹到皇上面前,也是她理亏。”
天下无不是父母,当女儿为了银子跟父亲扯皮,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会遭到天下人夫人唾骂。林氏那嫁妆,虽然是说留给女儿,但是她嫁到了卫家,这钱归到卫家,其实从律法上来说,也是说得过去的。
“好啊,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儿子!”孟氏失望极了。
卫淹忙说:“母亲,您别生气,大哥不是这个意思。”
话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其实就是这么想的,至于太子与贤妃更加不必担心了,贤妃无子,不过是后宫一普通妇人而已,太子么,他都快自身难保了,等惠王上了位,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只要把母亲这一关说通就行。
孟氏仔细打量两个儿子,知道他们并无悔意,心里一阵厌恶,她果然是老了,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这两个儿子这么无耻,就像他们的父亲一样,她挥挥手:“你们回去吧。”
两人还以为孟氏答应帮忙掩饰这事,浑身轻松的走了。
孟氏老泪纵横,李嬷嬷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就别难过了。”
孟氏道:“昌国公的牌子摘了,子孙老老实实的耕读传家,日后总有出息的时候,可是你看看这两个孽子,连太子殿下都不放在眼里,一心走旁门左道,卫家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