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谁都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宋丞相被一袋子糖给收买了。
祝怜美滋滋地看着床上的人,又看了眼怀里的糖,觉得这笔买卖真的太划算了。
从此以后,这个人就是她的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咧嘴笑个不停,脑袋趴在宋昀胸口,被他用胳膊松松垮垮地揽着。
一时间,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心脏声却跳得极快。一下又一下,像是催人白头的鼓点。
“我可以上床吗?”
祝怜眼巴巴地瞅着宋昀身旁的空位:“宋知微,我想躺在你身边。”
宋昀清了清嗓子,面上泛着一丝可疑的红:“若是被人看到,会损你清誉。”
“怕什么。”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难道你不打算提亲?宋知微,你这个大骗子。”
“……”
他预感自己若是不让祝怜上来,她后面肯定编排了一堆胡话等着,便妥协一般叹了口气。
见?他掀开了暖洋洋的被子,祝怜迅速挪上床,钻了进去。
祝府的被子很?厚,屋内又烧着炭,两个人困在小小的一方床上,很?快就热得发汗。但?她却不觉得困扰,反而伸手抱住了他劲瘦的腰,脸贴在他胸口。
“伤口在那边,小心点。”
“我不会碰到的。”祝怜说:“我就想抱抱你。”
宋昀勾了勾唇角。
“你想不想抱抱我?”
仿佛心意相通之后点亮了二人默契,宋昀伸手把?她也抱住,她满意地躺在他怀中,眯起眼睛蹭了蹭。
“明日便是太奶奶的大寿,过?了寿辰,你便来提亲好不好?”
可哪儿有人随口定日子的?大梁婚礼步骤冗杂繁琐,除了开始的纳采、问吉,还要捉到活雁,才能下聘礼。若是按照她所说的那般随意,宋昀怕是根本进不了祝府的大门。
还没等他回?复,祝怜又摇了摇头,迅速否定了自己先前的想法。
“不行,你现在还是先养伤,不要操心别的事了。若是到时候伤口恢复不好,我们怎么洞房还是个问题。”
这番话颇为大胆,宋昀微微一愣,看了眼她脸上认真的神色,才发现她没有在开玩笑。
等等,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是现在该担心的事。”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别闹。”
她反而缠得更近,笑?吟吟地欣赏他无?可奈何的模样,得意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
“为什么不该担心?宋知微,你书架上连本艳书都没有,该不会是不行?”
话音放落,他露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笑?来。
然后视线一下子转换,祝怜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具沉甸甸的身体压在下面,身子像是被他牢牢钉住一样动弹不得。
他生气了。
祝怜心虚了一秒,又觉得,他就算生气了又如何?反正他是正人君子,二人在幻境中同住一间客房都无事发生,如今他也不可能对自己做出什么来。
结果下一秒,面前之人便垂下头,在她的唇角上狠狠咬了一口。
祝怜被咬的发蒙,抬头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宋昀的眼睛有些深沉,退去了平日里的克己复礼,他实际上也是一位年轻力盛的男人。压在身上的力气已经让祝怜深刻意识到这一点,因为此时此刻,她动弹不得,沦为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你咬我干嘛?”
她瞪着水灵灵的眼睛,雪腮红透,风情万种。
宋昀想起清光寺里的竹林,那个夜晚让他多少次辗转难眠,面前之人又如此可口,于是心头便燃起一股无名火,低头又咬了一口。
“这是报复。”他抬着祝怜的下巴:“别动……”
于是这个下午,被人啃来啃去的祝怜深刻地意识到一个道理——君子也好,小人也好。最让人长记性的法子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古人诚不我欺。
……
祝府,佛堂。
老太太大寿前夕,府内上下忙个不停,只有这佛堂留得几分清净,无?人打扰。然此时,这寸小小的香火地却迎来了一位贵客。
一位鹤发鸡皮,古稀之年的老人站在金佛面前,一旁的婢女诚惶诚恐地让他落座,却被他浅笑?拒绝。
他身后跟着两位面无表情的小太监,像是两道浅浅的影子,站在他身后便被人轻易忽略。
老太太口中念念有词,直到一卷经文结束,这才意识到屋内多了三个人似的,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慢慢起身,恭敬地对那人行了一礼。
“老身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来人正是大梁太上皇苏济。他微微躬身,竟是上前一步,亲手把?祝老太太扶了起来。
一旁的婢女和?小太监纷纷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有看见?。
“朕不是说过?,你我二人私下不必多礼,像是从前那般多好。”
说到从前,太上皇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他浸|淫|朝堂多年,年轻时生杀果断,勾心斗角亦是家常便饭,早已喜怒不形于色,如今却难得陷入了回?忆中,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
老太太却只是微微一笑?,并无太多动容。
“自古君臣分明乃是礼法,陛下说笑了。”她目光移向别处:“不知今日,陛下私访是为何事?”
这便是要跟他开门见山了。说到正事,太上皇面色一凛:“近日阴阳七煞阵开启过两次,朕想放眼整个大梁,能顺利通过?机关开启此阵的,只有那枚铜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