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铜牌当年由他亲手给了老太太,所以察觉到阵眼异动,他便从宫中赶了过?来,并未让任何人知晓。
“陛下在说什么,谅老身不懂。那铜牌一直在老身这里,并未假手他人。”
她态度坚决,手里捻着佛珠,像是一颗风吹日晒了无?生气的石头。太上皇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罢了,你定有自己的缘由。”他叹了口气:“只是不知,为何你我如今生疏至此。明明从前……”
他顿了顿,突然想起,昔日无话不谈的两个人,如今已经物是人非,距离上次相见竟然已经隔了茫茫数十年光阴。
这些光阴太长,足以带走太多东西。比如他们的青春、感情和?年少时的意气风发。
她的鬓角已经斑白,一头秀发被利索地绾在头顶,不见?了那时勾人心魂的三千乌丝;他亦是满面沧桑,双眸不见?当年清亮,走路也几近蹒跚。
而更有人已埋泉下泥销骨,与他们阴阳两隔数十载。
一时沉默,他看到她的手停顿了一下,捻在一颗佛珠上,微微发抖。
是了,她也是那时开始信佛。那般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人,也突然相信生死轮回?,祈祷来生。
他想,他得到了万里江山,那个人得到了铭记史册的百年荣光,只有她似乎两手空空,骄傲的脊梁被人踩在地上碾碎了,如今苦苦捡起来也只能拼一身凑合的皮囊,再也不是记忆里那个鲜活的姑娘。
“陛下若是无事,便请回?吧。”
她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明日家宴简陋,恐招待不周,还望陛下恕罪。”
如此生硬的拒绝已是极不给脸面,更何况面前这人曾站在大梁权力的巅峰。众人不禁捏了把?冷汗。
可太上皇只是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只是在关上大门的时候,有一句极轻的叹息声被风送了进来。
“朕其实很?想听你再喊一句‘阿济’。”
老太太面色不动,口中开始念起了佛经,似乎没有听到。
背后的大门被人关上,脚步声很?快便走远了。她的目光却停滞在那页经书上,久久没有翻动。
阿济。
她在心里默默喊道。
耳畔边似乎真的传来一句少年清朗的应和?声,他明媚得像是早晨初升的太阳,策马扬鞭时从她身侧跑过?,卷起的一阵初春的草屑如蒙蒙细雨。
他笑?得意气风发:“晴姐姐,父皇给了我这匹好马,别人都近不了身,你可要试试?”
她记得当时自己一定是答应了的。因为那时候,没有什么比一匹好马更令人快活,也没有什么比赢了苏济,更令人有成就感。
可是现在仔细一想,那匹宝马是什么模样,她已经记不清了。
连她自己那时的模样,她都不再记得了。
……
晚膳的时候,祝怜声称自己舟车劳顿,便在自己房内用饭。
实际上她和宝珠却脚步一转,贼兮兮地来到了客厢,敲响了宋昀的大门。
“小姐,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宝珠胆子小,她看着手中的羹汤,心虚得直冒冷汗:“若、若是被宋大人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若不说出口,他怎会发现?”祝怜自信满满:“此次必定万无?一失,你且放心。”
方才她回到内室,让宝珠给她梳发的时候,在首饰匣子下层发现了从清光寺带回?来的浮生梦。
此物作用极妙,无?色无味,往茶水中滴入一滴很难察觉。而这一滴已经足够让一个端庄自持的君子,做一场酣畅淋漓的‘好梦’。
想到这里,祝怜微微一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宋昀第二日的反应。
就在这时,大门被人打开,一张清俊的面容出现。他看到来人后弯了弯眉眼,轻声道:“怎么这时来了,还不休息?”
“给你送饭。”祝怜拍拍手,宝珠便从饭盒中端出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来,摆放在桌子上。
被下药的是羹汤。祝怜端在手里,打算亲自喂给他吃。
那菜摆了满满一桌子,宋昀道:“我方才已用过膳,这些还是撤下去吧。”
这肯定不行!她连忙端起手中的汤碗,递给他:“这是我亲手做的,你不吃别的也得尝尝这个。”
亲手做的自然是谎话,她才不会为别人洗手作羹汤,只不过?从膳房里端了一碗南瓜粥,给他放了点糖和?浮生梦。
宋昀果然没有拒绝,他接过汤碗,轻轻吹了吹气,挖了一勺送入口中。
“好吃吗?”
舌尖绽开一丝甜意,他点点头,柔声道:“好吃。”
作者有话要说:科三挂了,而且死法很蠢,基本上刚摸到车就gameover
但这还不是最气的
我正心灰意冷地站在马路牙子打车,这时身边来了一位喜气洋洋的老哥
他对着电话吆喝:“过了过了,一分没扣,跟科二一样一把过!”
我:??????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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