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庆幸这个假扮馆长的金姆斯,没有一开始就把我们全杀了,而是找到跟克里斯托弗独处机会后再动手。
看来即使是黑帮,也是讲究一些人道的。
我透过楼梯栏杆看着下面的情景——任由女人怎么阻拦,这个家伙都用枪抵住克里斯托弗的头。
女人的哭声,拉扯声响彻云霄。
完了,我想,他要死了。
雯姐,没,我没有去救他,我救不了他,这种情况下,能保全自己的性命就是万幸了,这可是黑帮冲突啊!
就在我的好友,即将在我的眼皮底下被处决的前一秒,我闭上了眼睛。
只听一声巨大的枪响。
我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他被爆头,躺在那里。
不是克里斯托弗,这个幸运的老混蛋。
而是金姆斯,或者你们继续叫他乔治.夏尔也没事。
……
“怎么?拿枪的不是那个金姆斯吗?怎么他自己反而死了?”张医师问。
“还有一把枪,只是你们忘了——当时我也忘了”
“狙击枪!”乔姗兴奋地大喊。
谢齐林点点头。
大家恍然大悟。
“是的,巴蒂斯特探长并没有被熊叼走,哈哈,那只是我的臆想罢了。他把枪留给我,自己跑回山坡想用狙击枪来摆平危险。”
“他跟我说了,只是我摔得狗啃泥,没有听见而已。”
大家笑了起来。
“所以,探长在最后关头,用狙击枪阻止了这个黑帮分子?”
谢齐林的脸上闪过一丝让人难以消化的表情:“不,也不是这样。”
“咦?”
“最后。”他又开始讲述,“巴蒂斯特驱车出了山区,叫了他的同事过来。一个小时后,警察到了,他们要了解情况,理清楚这一场袭击的究极原因。”
“我和克里斯托弗想要隐瞒这个女孩的存在,但巴蒂斯特不答应。”
“最后,虽然女孩在警察到来之前及时地逃走了,但克里斯托弗因窝藏罪犯一是的,那女孩是法国警察局在缉的逃犯,杀过几个人,他因窝藏逃犯而遭到了指控。”
“虽然私奔梦碎,还遭到了牢狱之灾,但起码是保留了性命,这头冲动的笨猪。我想这样一来,没有出版社再敢要他的了。”
“在最后,离开这个鬼地方之前,在古堡的厅堂里,我向巴蒂斯特唏嘘道,‘真的是好厉害,我都忘了有狙击枪这回事了!’听罢,对方点着烟,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吹噓自己,而是一副严峻的样子,搞得我都害怕,问他怎么了。”
“‘齐林哪,不是我开的枪。”
“‘不是你,难道是鬼啊!’我大笑,但又被巴蒂斯特的表情给吓回去了。这个人喜欢说笑,是的,但他说笑的时候并不是这个神情。一副凝重的样子。”
“‘上山坡的时候,我精疲力竭。’他用餐巾纸掐掉烟,放进口袋里,跟我说,‘以至于半天才爬到山坡顶。还没到狙击枪所在的空地,就听见一声嘹亮的巨响。我吓懵了,那是枪响,狙击枪开火了!但这里除了我们,还有谁呢?”
“‘我冲到空地上,看见那旁边躺着的尸体的狙击枪冒着烟。走火了?就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人影,迅速地闪进了那一边的树林。”
……
“是熊吗?”钱子雯紧张地问。
“雯姐,我当时也是这么问的。”谢齐林笑,“不,不是的,他说这绝对是一个人。”
“太吓人了。”乔姗道。
“哦,宝贝,真正吓人的还在后面呢……还记得餐厅摆着的克里斯托弗祖爷爷画像吗?在中厅也摆着一幅,特别大的。”
“巴蒂斯特仔细端详这幅画之后,声称那个开枪的人就是画上的这位,长相十分相似,简直一模一样,虽然只有一瞬间,不过探长还是可以辨认出来。”
“怎,怎么可能?”
“对呀,怎么可能,我这么问探长,说这是不是他的一个玩笑。
他只是伸了伸腰,告诉我,“你可以当作是我讲的笑话,因为这实在是太吓人,我猜也没人会相信,但我确实没有扣动扳机,我可能看错了。”
“但我绝对,绝对没有扣动那个扳机!我的手上没有硝烟反应,回局里,我可以把硝烟反应的报告单给你看。”
……
“他给你看了吗?”
“给了,这也给结案造成了麻烦……鉴于这个报告单,探长没有开枪,结案的时候只能写金姆斯是被一架距离他几百米的走火狙击枪打死的!”
大家都唏嘘了起来。
“我记得,克里斯托弗一直跟我说,前两年,他每次回到这个古堡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家的感觉。”
“他没有家人,父母双亡,没有老婆和兄弟姐妹。但在这座祖传的古堡里,家的感觉十分浓烈,就好像有人陪伴着他入睡一样。”
“之前我没把这句话当做什么,但结合这件事情,只觉得细思极恐啊……”
说这话的同时,桃源农庄的落地大钟指向了三点整。
“真是一个惊险的故事!”
陈铭结论道:“最后还有一些灵异色彩。”
“不过齐林哥你能没事,真的是万幸哪。”乔姗把手搭在这位刚刚讲完故事的学者肩膀上。
“是啊,小姗,是啊……”他一边回答着,一边看向自己的母亲。
徐老太哭了出来,把旁边的陈局吓了一跳。
“齐林!以后答应妈妈,不要把危险的事情都藏着掖着好不好?”
“好的。”谢齐林不自在地回答,像是一个接受教育的五岁小孩。
在气氛刚刚开始尴尬的时候,下一位讲述者替大家解了围:
“好啦好啦!”
乔姗满脸通红,直起身子,一副准备八百米赛跑的架势。
“大家是要休息一会,还是直接再听我讲下去呢?”
“继续。”
“继续!”
“对,继续,听故事怎么会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