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浅水清可以说是遇到了自己一生中最离奇的一件事--一个降国妃子对他这个灭国敌将提出娶她的要求。
这可以说是他遇上过的最不可思议的胁迫,而面对如此香艳的胁迫,浅水清也只能无奈道:
“想不到亡国之妃,竟然也所志非小。”
姬若紫一双芊芊玉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胸膛前:“男人就是女人的天。我们女人,这一生的智慧都用来怎样挑选一个好男人,拥有一个好男人之上了。”
“可惜我不是好男人。”
“惟其如此,方显将军大丈夫真英雄之气概。”
“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姬若紫幽幽回答:“那么沐将军就永远不可能知道他心爱之人的下落,浅将军也将因羽文柳之死而陷于天下问责,铁风旗的战士想平安度过接下来的日子,怕是又要增添许多风险,最重要的是。。。。。。”
姬若紫的媚眼如丝,勾魂动魄:“浅将军可是白白放弃了能让你成为一个快乐男人的机会呢。”
浅水清的胸前衣物,在姬若紫柔若无骨的小手滑动下竟已轻轻解开了,那只手就象一条小蛇,在那**的胸上游走着,带出男人心底最深沉的欲望。
浅水清的眼微微眯了起来,他冷笑道:“宫中女子,果然个个精通狐媚之术。不过你看起来还是太天真了些。你可知道,这世上有许多手段是可以超越你们女人的那些小心思的?一点苦刑,就可以让你把所有不愿说的都说出来。军人都是粗野之辈,和我耍心机的不是没有,但有许多人纵有那心眼万千,也抵不上迎头一刀。你可要试试?”
姬若紫的脸色微微一变,她微扬螓首,正视浅水清:“浅将军为了自己军中兄弟,杀衡长顺,打南北二关,劫掠天下纵情杀戮,凡事只求胜利不择手段,这些我都听说过,要说这样的人不敢对一个女子动手,那自是荒谬的。不过将军可知,女人的决心一旦下定,就再不是怎样的威胁可轻易改变的了。今天浅将军既已经见识到了女人的狠毒,女人的狡诈,那么不妨也就见识一下女人的坚忍。我只劝浅将军动手时千万小心一点,别一旦下手过重,真把人逼死了,那么将军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浅水清微微一楞,老实说,在他之前,他从没见过一个女人会是这样。
云霓外表温柔心地刚强,夜莺却是外表刚强,心思细腻,而眼前这个姬若紫,这个女人却是心机深沉,手段毒辣,做事果敢刚决,丝毫不比男人差了。她在这后宫之中侵淫十年,早练就了一身水火不入的功夫,真要和她比狠比毒,浅水清也只能甘拜下风。
老实说,浅水清的确不是对女人就下不了手的那种男人,但也绝不是随便就会对女人动辄出手的男人。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浅水清始终认为,当一个男人对女人使用到武力手段时,只能说明这个男人已经无能到要使用最原始的方法来解决问题了。
这说明他已经输了。
那个时候,他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楚鑫林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政治,是一种充满了妥协与交易的学问。”
然后,他笑了起来。
有生以来,他从未笑得如此温存,如此好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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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萱宫里,浅水清继续为姬若紫梳理着她那一头长发。
当形势的走向不那么妙的时候,就暂时先让一切回到起点。
浅水清**着上身站在姬若紫的身后,很用心地做着手头的工作:“娘娘的秀发,是我见过的女人中最美丽的。发质柔软,根根丝滑,虽千头万绪,却是井井有条,顺而不乱,水清羡慕得很呢。”
姬若紫捂着嘴娇笑:“每日里经常梳理,自然也就顺了。想将军治下,有兵一万六千之众,就仿如那女人的头发,乱而驳杂,不易驾御,不也是依靠那每日梳理之功吗?”
浅水清立刻回笑道:“我那铁风旗的士兵,充其量也只是如这和尚头上的三寸新毛,不需梳理,只要沾水即直。娘娘的这头长发,怕是只有大梁城的十万守军,可堪比拟了。”
姬若紫立刻娇嗔:“大梁守军,如今乱如鸡窝,盘根错节,错综复杂。将军若是比成那乞丐头上长虱之发,还有些可比性,比起我,那岂非是太看不奴家了。”
她用到奴家这个词时,语气分外妖娆,浅水清的眼越发眯了起来:“如今止水这个乞丐,身上的每根毛发都在乱命之中,那唯一能掌控全局的大脑,又被娘娘一剪刀给挖掉了,既如此,又如何让这空心无脑之物,恢复清洁,还得请娘娘这样的清理高手,为本将指点一二呢。”
姬若紫笑得越发开心起来:“清理止水,那是皇帝陛下的事情,若紫不敢越权,至于那头乱发嘛,或许我还可以提点意见。”
“娘娘请说。”
姬若紫却嗔叫道:“哎呦,我这肩膀,怎么又酸痛起来了。刚才有人的下手好重哦。”
浅水清苦笑着为姬若紫轻揉肩膀:“这样可好些了?”
姬若紫在那一刻似乎沉醉于浅水清的按摩之中,也不说话,只是闭目享受,过了好一会,不见浅水清催问,这才笑道:“将军好气度,好耐性,若紫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