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山驿站。
作为青州与静州交界唯一的驿站,应山驿站规模不小,上百间房屋围合而立。
驿站门口燃烧着一大堆篝火,在这荒山野岭,格外显眼。
林夕牵着马走在官道上,看着近在眼前的驿站,心里松了口气。
方才他骑着赤焰马又跑了数十里,胯下马匹已有些不堪重负,有气无力。
绕过门前篝火,林夕很快便来到了驿站院落。
院落很是宽广,就算并排停下几十辆马车,也不显拥挤,这时刚好有一个驿卒从边角处一间屋子走出,边走边系着裤带。
当他看到林夕牵着的赤焰马,神色一凝,急忙跑了过来,“军爷稍等,等我安置好马匹,马上带您去休息。”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满是老茧的双手,接过林夕手中的缰绳,朝着东侧的马厩走去。
林夕顺眼望去,发现马厩中满是马匹,一旁还停着数十辆马车,显然驿站最近来了不少的客商。
周遭百余间屋子,却大多熄着火光,里面连咳嗽声都不曾传出。
“军爷,让您久等了。”
一道声响,打断了林夕的沉思,驿卒很快去而复返,对着林夕歉意一笑,“请随我来。”
驿卒说着领着林夕,穿过一处长廊,向后院走去。
应山驿站原属军驿,专为军方传递情报所用,只是近些年南疆逐渐安定,便慢慢的向过往客商开放,只是保留了后院部分,供军方使用。
与前院相比,后院空间不大,布置却显然用心不少,假山流水,应有尽有。
驿卒带林夕走进一间厢房,帮林夕点着了油灯,随即起身告退,“军爷且安心休息,小的告退了。”
林夕轻嗯一声,示意驿卒关上房门。
吱啦!
随着房门关起,林夕的神色逐渐阴沉下来,“不对劲!”
方才他在马厩中看到那么多马匹,驿站中应该来了不少客商才是,可前院那数百间屋子,却全熄着火光。
凭着他的感知力,全神贯注之下,竟然没有听到一丝呼吸声,有的只是老鼠的吱吱声!
且刚才那驿卒气血充盈,手上布满了老茧,分明是个常年练刀的开脉修士,这种人,只有军队和江湖上那些散修门派才有。
可据他所知,自从军驿转为民驿以后,驿站的驿卒便被军队抽掉了回去,留下的只是官府招募的普通人而已。
算是给普通人,吃的一口官家饭。
林夕眉头紧皱,总觉得不对劲。
“哒、哒、哒…”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几声当当的敲门声,一道浑厚的男声从门外传来,“军爷睡下了吗?”
“谁?”林夕皱了皱眉头。
此时已是半夜,那些驿卒应该早就睡下了才是。
片刻,那道声音再次传来,“军爷,我是应山驿站的驿长刘山,刚才听二虎说您半夜前来,应该还未吃饭,就过来送些饭食。”
林夕面容迅速恢复平静,“请进。”
门被缓缓推开,一个中年男子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中年男子虎背熊腰,颇为壮硕,脸上有几道细密的抓痕,尚未结痂,他一边将手中托盘中的饭菜放到桌上,一边赔笑着说道,“军爷一路辛苦,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有劳了。”林夕起身施礼,弯腰之际,偷偷用余光瞥了瞥刘山满是老茧的双手,随即露出了一脸疲态。
“应该的。”
刘山也很知趣的没有继续打扰,最后说了句军爷慢用,便退了出去。
临走前没忘关紧房门。
刘山走后,林夕脸上疲态立刻消失,变得阴沉起来。
自己一直都收敛着修为,即便骑着军马,在外人眼中也最多是一个普通军士而已。
而那刘山虽然一直极力掩饰着修为,可林夕还是感知到,他竟然是真灵二阶的修士!
这种人,竟然只是一个驿站驿长,且对一个普通军士如此客气,这必然有问题。
而且刘山手上老茧与之前那驿卒手上的几乎一模一样,很显然,两人关系绝不是上下属那么简单。
林夕知道事情不对,可却又没有更明显的迹象彻底证实。
吱吱、吱吱。
就在这时,床底下忽然窜出一只肥硕的老鼠,在地上爬来爬去。
林夕眼前一亮,“来得正好,刚好拿你来初步验证一下。”
林夕从桌子上取出少许饭菜,放到了地上,老鼠快速爬了过去,一口吞下。
下一刻,原本欢快的老鼠忽然口吐白沫,不断抽搐,不一会儿就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