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情绿意在背后小碎步跟着,匆匆忙忙间,不小心撞到了同样匆忙的花卿。
“哎呀,你走路怎么不长眼睛啊!”
太子妃听见争执,回头一看,花卿低着头,不停地说着中原话“对不起。”
太子妃听不懂花卿的话,但看她模样自是明白了她是在道歉,若换作往日,她肯定会揪着不放,可今天自是不同,花卿出现,除了觉得晦气外,她并不想和花卿有太多牵扯,何况花卿身旁还站在杜佑。
“算了,阿奴也不是故意的。杜将军,你怎么会和阿奴在一起?你们匆匆忙忙的,这是要往哪去?”
“回太子妃,铁岭营闹时疫,军中缺了几味药材,我们正准备入宫去提。”
太子妃点了点头,今天她还有诸多事要忙,便不再理会二人,匆匆率着红情、绿意走了。
花卿看到三人离去,这才拍了拍“噗噗”直跳的胸膛,暗叹“好险。”杜佑在一旁揶揄道:
“瞧你那没出息的模样。”
花卿听后回瞪了他一眼,杜佑也不恼,趁着时间还早,杜佑领着她去了太医署。她仰头一看那密密麻麻的格子柜子,每一个都写着扶桑文字的药名,她不禁犯愁。
“你要什么药,告诉我,我去找。”
“对哦,你既懂中原话,又懂扶桑话,我怎么忘了呢。”
她爽快报出了一连串药名,杜佑让太医署的内侍记了下来,并吩咐对方将药材拾取后,送到铁岭营给樱吹雪。
随后花卿在杜佑的帮助下,混入了乐舞表演的行列中。
正如如杜佑所说,跳舞这件事吧,其实也简单,不过就是踢踢脚,摆摆手而已。
简单!
简直再简单不过了!
可是扶桑的乐曲花卿以前没听过啊,舞娘们时快时慢的节奏她也没跟上。
舞台上的她,完全没有节奏感,因为高度紧张,她的肢体变得十分僵硬。她旋转时,看到身旁的舞娘就像一首首鲜活的乐曲,仿佛她们的每个动作都是一个个乐符,串连在一起,就是一首会跳动的歌。
而她自己呢,你听过刚学习拉二胡的人拉出的二胡乐么?那种锯木头的声音,像极了此时她的舞姿。每一个动作都生硬,生硬到仿佛拉二胡的弓割进了二胡琴身的木头里。
她好想停下来,因为她看到站在萧湛身旁的杜佑,他脸上露出的分明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傻子都该明白她是被他给玩了,前天他之所以那么费劲地忽悠她过来跳舞,分明就是想让自己出糗嘛!
等着,此仇不报非花卿!
坐席上,一身紫色锦袍的七王爷看见舞队之中那一抹不和谐的舞影,不禁定了定神,仔细一看,只见那面纱之上一双剪水双瞳,如涉水救起的那红衣女子那秋波流转,星光熠熠, 他心里便明朗了几分。
他淡定地饮着茶,看着虽漏洞百出却故作淡定的花卿,不禁莞尔。
“萧烨看上去心情不错!”
七王爷将杯盏放下,转过身来抬手向发话的今上揖了揖,又只是勾了勾唇。今上鲜少看见七王爷这般无所拘束的笑容,不禁道:
“七弟之所以笑得那么开心,是因为和婉要嫁人了所以分外开心吗?”
未等七王爷回复,今上便又自我否认了,他指着那群跳舞的舞娘道:
“可朕看你的神态,分明是看着跳舞的舞娘在笑。七弟可是看上了其中的哪一位?还是都喜欢?若是,朕都赐予你好了。”
萧湛表情淡漠如常道:
“七皇叔虽与儿臣年纪不相上下,可眼光却颇高。估计眼前的这些舞娘都不入皇叔的眼吧?”
七王爷笑而不答,只是继续饮茶、赏舞。
座上宾包括正在起舞的舞娘都知道这个七王爷地位非凡,今上能坐稳如今皇帝宝座,都有赖于七王爷的母后,永元太后的扶持,这在扶桑已不是什么秘密。
当年先皇帝欲立本为嫡子的七王爷为储君,可永元太后却以七王爷有疾且年纪尚小为由,称七王爷非王储的最佳人选,转而推荐了侧妃所出的二王爷为储君。
于是,今上继位后,把先皇帝的六个皇子都流放去了外地,镇守边关,惟将萧烨留在了京城,对七王爷的恩宠更是亘古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