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感谢朋友地支持,与正常时一般,三章。)
……
仔细嘱咐了些任氏照顾好年幼的皇帝,张嫣这才心生叹息出了乾清宫,按理说张嫣和一干妃子们是要住进慈宁宫或仁寿宫,因为她们已经算是遗妃了,只因小皇帝太过年幼暂时还没有分开而已。
虽然还住在坤宁宫,但她已经不能从交泰殿经过,已经不能自乾清宫直接通过小门进入坤宁宫,这是皇帝与皇后才可以拥有的权利。
两宫垂帘,事实上都只能算是小皇帝的臣子,进出也只能自正门乾清门进出,以示世人光明正大之意。
刚出了乾清门就见到朱由校站在门外,低头踢打着地上打扫未尽的石子,默然的面孔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听到声响才抬头看向走出门房的张嫣,忙上前。
“皇嫂……”
“什么都不用说。”
张嫣在前,朱由校在后,低头不敢抬视的宦官、宫女紧紧尾随在后。
一行人默然无语,自乾清门右转进入西侧巷道,由此道转而进入坤宁宫,无人开口,就是守在坤宁宫府门外宦官轻声恭敬,张嫣只是微微点头。
“都下去吧。”
宫女刚刚将她头上凤冠取下,声音轻吐,一干宫女宦官忙弓着身子退出房门,并将外间房门仔细关了严实。
张嫣一边取下头上饰品,甚至连手上玉镯也一一取了下来。
“说吧,今后你想怎么做。”
朱由校没有像以往随意坐在椅凳上,而是如同犯了错的孩子站在屋内一角,听着她的声音,沉默许久……
“皇嫂,袁经略是忠心的,是忠心咱大明朝的,那些将勇也是!”
拿着玉簪正要细细放入梳妆盒的玉手一顿,一息……将玉簪放在金黄色绸缎上,像是在打量欣赏玉簪精美纹路,语气也很随意。
“也就是说……刘驸马、公主不忠心,是这样吧?”
“皇嫂!”
“不是这样子的——”
朱由检像是突然愤怒了的公牛,声音暴涨三分,下一刻又一副萎靡不振。
“皇嫂知道的,臣弟并不是说刘驸马、六妹不忠心大明朝,可人心谁又能说得清楚?今日他忠于我大明朝,来日呢?谁能保证?”
“以山海关为守,以长城为守,他既然如此忠心大明朝,他一人成就一个强盛大明,成就一个伟大的帝王又有何不可?”
朱由校不满道:“他一直说所有的东西都是大明朝的,为何他就不能与了朝廷?有了刘家寨,有了钱庄,臣弟照样不会比他差了半分!”
……
朱由校偷偷抬头看向眉头微皱的张嫣,低头说道:“史上外戚当国、废帝取而代之者有之,故而太祖才不许驸马任事为官,鞑靼、建州贼、海上寇贼全没了,若真无丝毫权欲,他就该放下刘家寨一切,只要他放下了,愿意做个寓公,大明朝就是给了他个异姓王也可以,可他放下了吗?”
“五百万两银钱赏赐,方从哲说的倒好,他是卫党之人,当然会替人说话,他怎么不说五百万两是收买军卒,若非如此,怎会有近两万殿前新军逃离山海关,这些军卒究竟是朝廷的兵,还是他姓刘的私兵?”
“哼!”
“种地……移民……他若老老实实住在院子里,将所有的一切都与了朝廷,难道朝廷就不能做了这些事情吗,难道离开了他,朝廷就什么都做不好了吗?”
张嫣沉默许久,叹气道:“刘家寨是他一手建起来的……”
“他是驸马,是大明朝驸马——”
朱由校猛然甩动手臂,本还算清秀的脸狰狞可怖。
……
屋内只有烛火跳动……
许久……
张嫣轻声一叹,说道:“或许检弟是对的,可……如今当如何?”
朱由检一阵沉默。
“辎重粮食可以通过山海关,但是……一千五百万两必须交给朝廷,就算做好人也必须是朝廷,规矩……规矩就是规矩!平定了一场小叛乱就要赏赐五百万两,今后呢?今后又该如何赏赐?”
“反正……反正臣弟觉得袁经略未有过错,不就阻了两日么……他在江南可以检查货物,山海关就不可以吗?”
朱由检冷脸不悦,张嫣沉默不语。
“唉……”
“若……若真如你所言,刘驸马……反叛了,袁经略可否抵挡?”
……
猛然深吸一口气。
“昔日……”
“韩信有胯下之辱,越王有卧薪尝胆之耻,臣弟今日不能,谁敢说明日就不能?”
“哼!”
“不就是让臣弟今日趴着么,臣弟就趴着给他看!”